中橫 雪地  

開車五百里   

 

現代人幾乎每個家庭都有車子,島嶼也不大,親自開車島嶼旅遊也不失為方便方法之一。西部縱貫線也好,高速公路也罷,都可日行百里以上,輕鬆自在。拜訪充滿美食級古蹟的台南也好,遠赴墾丁度假也不能說遠。這些都是常態下狀況。如果是放長假或年節,那情況自是大不同。記得有一年快過年時,體諒返鄉車潮的擁擠,於是油門輕踩,多耐著一些性子,走走停停於焉不免。服務休息區停車時,考慮別人車門是否打得開,彼此的間距是否得當,這是一份同理心的尊重體恤;高速公路變換車道時距離及車速的掌握尤其要緊,很多連環車禍都是其中有人稍有疏忽,估算錯誤或太大意,於是同在一條路上的生命共同體都蒙受風險, 焉可不慎?那還不是送醫急救或警察開罰單就可以了事!

 

想起一回在蘇花公路上,明明是彎曲的山路且雙黃線禁止超車,恐怖的砂石車大哥全然不管,一副此路為我開的態勢,拼命按喇叭逼車,外子只好緊盯目測對向車道,想辦法讓他超,當下頭皮發麻直冒冷汗,覺得怎麼有人開車如此野蠻呀?泡茶跟朋友提及,朋友說那不是一條友善公路。太多素養不夠,拿人命下賭注,以後少走。回花蓮,不開車就得坐火車,而花東的火車票是出了名難買。我有親戚的孩子在台北讀書,放寒假回去過年年年都是站票,一路站到花蓮。真是情何以堪。不禁感嘆故鄉為何如此遙遠?中橫呢?夏天怕颱風,冬天怕下雪。這兩項狀況的威脅都讓行車充滿挑戰。颱風季節,山區雨量難以掌握,山壁含水量過高加上土質鬆動,這幾年九曲洞附近動輒落石砸傷遊客,甚至傷亡,也驚心動魄,叫人提心吊膽。以前子母橋附近我們都會停車欣賞風景,現在都快速通過,心中祈禱行車平安。早年有老同事父母也住花蓮,我們每年過年返鄉都結伴同行。老同事那時開了一輛年份不小的舊車,那回是回程,從花蓮走中橫快接近大禹嶺時,車壞了。後來確認是水箱破了。大禹嶺唯一的修車廠也沒新的水箱可以更換,外子只好把婦孺們丟在修車廠,載著同事下來埔里街上買水箱。等師傅換好水箱,我們一群人已經飢腸轆轆,餓到前背貼後背,天還下著大雨,開著霧燈及大燈,一路小心翼翼來到霧社才有吃的( 那時還沒有便利商店進駐),趕快找到公用電話報平安。遠在花蓮那頭婆婆說:「什麼啊還在半路唷!平安就好。平安就好。」當娘的望眼欲穿,焦急莫名盡在言詞間( 當年還沒手機)。等回到家裡都已經超過晚上十點了。一趟路超過十二小時,真的是千里迢迢,到現在孩子長大了每每談起都還記憶猶新。

 

早年雪隧還沒開通,冬天幾乎都走南迴公路回花蓮。南迴路況好些,但是實在太遠,有一首英文老歌叫離家五百里。正是我們與家鄉的距離,楓港到大武,山路蜿蜒,我怕暈車,都會要求讓我開。說也奇怪,開車的人不會暈車呢,什麼道理我不懂,但屢試不爽。當然不能等暈得昏七素八才換人。關山那段路筆直大條,油門輕輕一踩一不小心就超速,尤其是下坡路段。老同事是開車老手,我們都讓他前導,哪知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,一個路段他過我們也緊隨在後,後來兩家都接到紅單,老同事很不好意思說他一時沒留神,不然兩張合起來的金額可以辦桌了。唉,千金難買早知道呀。現在車上都幾乎有導航還會提醒那兒有測速照相,科技的進步真的不可同日而語。

   快快樂樂出門,平平安安回家。這不是口號,是最貼心的提醒。翻著老照片,往事歷歷在目,歲月一路奔馳,旅行帶來的歡愉讓人念念不忘,車子也換過幾輛了,它是出門的好夥伴。當然出門前回廠總檢查一番是必要的,對車子是門外漢的我們而言更是絕對需要。只是外子對車子的呵護有時不免讓我大嘆人不如車呢,他第一,車子第二,至於老婆孩子那已經是第三第四順位了。說嘛,人之為外物所役,莫此為甚。難怪有人要揶揄車子是男人的小老婆,我聽完點頭如搗蒜呢。

 2016/5/9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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