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試身手話油漆 ◎小荷
買了房，住十幾年，樓梯間油漆開始掉落，是壁癌。油漆師傅難請，想不過就是一桶油漆，一管刷子，應該不難。就先從樓梯間開始。隔行如隔山，我是輕估這門專業，如意算盤撥得叮噹響，不是行家，一出手就知什麼都沒有，光一個調漆就搞半天，差之毫釐，失之千里。
換上工作服，地上鋪好舊報紙，油漆罐打開，就教於有經驗的老鄰居，顏色比例就讓我吃盡苦頭，爬上梯子，仰頭伸手，由上而下開始我人生的第一刷，老鄰居告訴我一次油漆不能沾太多也不能太少，濃度還真不好捏拿。事情總得有開始，地上報紙隨之滴滴答答，顯然刷子上的油漆沾太滿，樓梯間窄仄，沒有太多迴旋空間，接近天花板處必須拿一根竹竿綁住刷子才能刷得到，難度更高，才兩個鐘頭，手臂痠疼不已，衣服也沾了不少油漆，活像隻小花貓，誰看了都要啞然失笑。但俗話說「頭都洗了，怎能不剃」？再辛苦也要完成，我卯足了心神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勢，兵來將擋，水來土淹，跟它拚了。
午餐三兩下解決，就繼續奮戰，把勞動當體適能訓練，無處擺風扇，又穿著長袖工作服，揮汗如雨，咬著牙，三樓是實驗第一階段，反正刷得不均勻，少有人會上來，再醜癩痢頭是自己兒子好。兩次刷子之間的重疊小心翼翼，熟能生巧，巧藏於拙，醜醜的第一次就這樣獻了出去。女兒看了半成品，哈哈大笑，眼神有藏不住的頑皮：「好在是粉刷牆壁，不是做餐飲， 然肯定賠慘了。」唉唷，沒有鼓勵，還揶揄她娘，真是欠揍呀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我發現油漆牆壁居然有點像寫書法，我的不是端正的楷書，而是揮灑自如的行草。大功告成時是下午四點，撤去報紙梯子，收拾剩餘的油漆，沒有志得意滿，內心只有隔行如隔山的慨歎。不敢想像拿油漆當職業的師傅們，水性油漆還好，外牆油性油漆還有毒，不小心就容易過敏還得看醫生。雖說職業不分貴賤，但我知道拿筆的我，油漆刷子這隻大筆還真不是我能運用自如的，這行就留給專業吧，從此我不再撈過界。2021. 12. 14 更生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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