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遊蹤
睡掉大半時間, 後半段已經來到羅東,精神飽滿了, 往窗外外去, 一片綠油油, 水田裡的秧苗翠綠,一片蓬勃生機。坐火車當然比自己開車要安全也快速,自己開車,繞過大半個台灣, 走雪隧安全些, 但也要六七個小時以上。中橫看天候, 有些路段還管制,路又彎, 我還越來越有壓力。山高路遠是我給老爺故鄉的結論。出一趟就是遠門,就是舟車勞頓,精神體力都是負荷,年輕時體力不是問題,常常中途小小休息, 一口氣開到花蓮, 甚至曾經一早五點多摸黑出門, 中午就抵達。畢竟歲月不饒人, 越來越覺得那是搏命,人在路上,不能有任何閃失, 兒女勸戒,我嘮叨,逐漸以坐車為主, 但回去了沒有車,跑不遠,又是另外的不便。總不能叫我守著老家當黃臉婆煮三餐,那我回去幹嘛呀。真是兩難。
曾經車子在半路出狀況,趕緊停下打電話問修車廠朋友, 說明狀況,有些隔空問診的意味。竟然也修好了, 實在神奇。但只能說是幸運,下一次呢? 車子越來越老舊, 儘管都按時保養, 但是狀況越來越多, 上路的壓力越來越大。老爺捨不得換,我勸了幾次, 終於讓載著我們出門,陪伴將近二十年的車子除役。沒有比出門更重要的事了, 不是嗎?
回去, 沒有轎車, 跑不遠。只能附近打轉,天氣一日三變, 好天氣很歡喜, 可以出門散步,走一大圈大約要一小時,勞動筋骨, 是散步也是健身。沿路還可以跟早起在田園工作的村民寒暄話家常。一位田裡種滿栗子南瓜的村民迎面跟我打招呼,因為我正用相機拍下她園中的稻草人。她熱情的問候我是否還記得她?是什麼時候有交會聊天過嗎?我並不十分記得, 也就實話實說。她目光飄遠說三十幾年前她曾帶著重度腦麻的兒子, 借住我家,隔天到校詢問是否能就學。時空拉開, 我腦子倒帶,想起那是我很年輕時剛入校教書不久的事,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。只知道是從先生故鄉來, 實在太重度了(當年極重度我們可以要求家長要陪讀),路途遙遠, 當然也就作罷。那母親失望地帶著孩子離開的背影我還記得。原來現在站在我前面的這位就是。那件事之後隔幾年, 我聽婆婆說孩子因為重感冒肺炎走了。把這些事串聯在一起,眼前這位母親忙著整理瓜果, 精神奕奕, 談笑風生, 看來已經走出孩子離世的悲情。揮手道別, 我跟老爺說:原來這兒是她家, 我都不知道呢。人生,諸多悲傷需要智慧去轉化,苦難會過去,勇敢才能過朗朗日子。
走著走著,居然有一隻五色鳥從眼前飛掠而過, 驚艷不已。生態之美, 再次感受。生活的樂趣依然濃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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